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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章 雙修才能一舉兩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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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袤的沙漠上, 兩輪紅日高掛在正上空, 似兩只洶洶燃燒的火爐一般,炙烤著大地。

沙礫之間, 幾乎寸草不生。

柳長寧趴在裴子淵的背上, 身上的布料已被汗水汗濕了很多次。

兩人肌膚貼合在一起,生出灼灼的熱度, 本是旖旎暧昧相觸。

裴子淵卻早已無餘力計較, 額頭上是豆大的汗珠, 布了一臉,將他一頭紅發悉數打濕。

睫毛被汗水浸潤, 軟趴趴垂了下去。

柳長寧於心不忍,擡起衣袖, 將他臉上的汗水一遍又一遍的抹幹,周而覆始。

起初裴老祖還會出言呵斥兩句, 隨著他越走越遠, 額頭的汗水如雨水滴落。

沒有靈力支撐,即使身體經過先天靈氣淬煉, 比普通人好上不少。

可是如此烈陽炙烤之下, 他沒多大力氣再繼續鬥嘴。

“不若我自己走。”柳長寧張了張嘴, 低聲道。

她下滑一半的身子, 再次被身下的男子托了起來。

他沒有說話,卻加快了前行的速度。

柳長寧杏眸微瞇, 雙手環住他的肩膀, 不再多勸。

她其實身體狀態並不好, 上湧的氣血壓制不住多長時間。倘若丹田靈力得不到補充,她此番必死無疑。

柳長寧擡眸凝視了眼死寂的天空,再次嘗試著探出神識,此次竟是能查探遠一些距離,雖然只有一裏的範圍,也令人驚訝不已。

柳長寧收回神識,忽然想到一個問題,她冷不丁問道:“阿邵,你在此地能能否將神識外放?”

“不能。”

為了節省體力,裴子淵已經不再說多餘的話。他舔了舔幹澀的唇,兩片唇瓣已是幹裂開。沒有靈氣支撐,身體需要水分食物,否則很難支撐。

柳長寧擡手將他額頭的汗抹幹,沈吟片刻,從白玉戒指內拿出一瓶辟谷丹,倒出兩粒彈丸直接塞入裴子淵嘴。

手指從他口抽出,牽出一條細長的銀絲,她也不覺臟汙,放在自己唇邊舔了舔。

盯著他的發旋兒,低聲道:“我能。雖然神識只能探出一裏範圍……你說會不會與混沌珠有關?”

裴元紹行走的步伐不由放緩,他側頭,濡濕的發絲貼在飽滿的額頭上,略顯暗沈的皮膚,並不白皙,在烈日下平添了絲硬朗。

這樣的容貌在靈域玉面男修的標準下,極醜。

可是若以柳長寧曾經呆過的光怪陸離現世人的審美。五官深邃,下頜如刀刻,通身暗紅,與古銅幾乎一個色澤,頂流明星也不過如此。

柳長寧再次伸出舌頭,舔了舔幹澀的唇,她的唇角染著幹涸的血跡,此番動作下來,便顯得更加可憐。

被假象迷惑的裴老祖,心口又開始沒來由緊縮。

他蹙著眉,神色凝重,視線頓在她的血漬上,沈聲問:“應與你自身功法有關,外放神識對你丹田可有損害?”

語氣竟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擔憂。

柳長寧忍不住擡手摸了摸他的發髻,搖頭安撫道:“別擔心,我丹田此刻靈力枯竭,倒也好,沒有絲毫妨礙。 ”

“嗯,混沌石是從白玉戒突然射出,你不妨查探下儲物玉戒,看看能否找出些有用的消息。”

裴子淵別開視線,狀似無意道。說完背著她繼續向前,盡管身上汗水如雨一般滲出,他並沒有停下來消息。

兩輪紅日高懸,紋絲不動。

倘若他二人不是修士淬煉過的身體,早就脫水而亡。可即使身體強悍,被兩輪烈日連續炙烤,身上的水分也在飛速流失。

好在方才柳長寧給裴子淵餵了顆辟谷丹,補充了些體能,他趁著這股子力氣,加快了速度。

得了提醒,柳長寧神識已探入白玉戒。

白玉戒內的東西並不多,因為此枚戒子為一元嬰期男修士所有,男修顯是窮苦散修,品丹藥已是少的可憐,能為柳長寧用上手的只有一枚寶器水光劍。

這會兒她重新探視一圈,依舊沒有發現什麽異樣。

只在男修平日穿著的衣衫內發現了一枚玉簡。

柳長寧神念一動,玉簡浮出一層白光,緩緩平鋪開來。

字跡是上古繁體,辨認並不困難。

待看完玉簡上的內容,柳長寧陷入了長久的沈默。

玉簡裏記載的是玉戒主人得到混沌石的全部經過,其後附帶一本名曰混沌決的功法。

玉戒的主人名叫畢田,是雍州洛水城畢家請來坐鎮家族的供奉。

當年齊天秘境大開,他得了家族分配下來的名額,與各大派弟子一並進入秘境試煉。

說來也是巧,這畢田所入的那方秘境,與當年裴子淵母親裴山海所入的是同一個秘境。

畢田為人謹慎,因為修為不高,一直跟在大門派弟子裴山海身後。

後來陪她無意闖入仙人洞府,畢田便守在門口。待她走後,再次入內。

仔細搜尋後,竟然找出裴山海沒有發現的好東西—混沌石與一卷混沌決的功法。

畢田並不是蠢笨之人,將此物悄無聲息的帶出洞府邸,離開畢家,便開始四處游歷。

一是邊尋找有關混沌石消息,一邊研究如何修煉混沌心法。

說來,這卷心法對修煉者要求極為苛刻,首卷,黑體大字明晃晃寫著。

欲練此法,必清空體內靈力。以神識為引,吸天地混沌元氣。

畢田雖知道此物定是寶貝,卻被第一句修煉條件給嚇的整整十年沒敢打開。

直到十年後,聽說靈域出現一位曠世奇才,十年時間,一舉突破元嬰期修為。

而聽說其名字後,畢田心的野心再次被勾了起來。因為此人竟然便是十年前一起進入齊天秘境,率先走出仙人洞府的正派弟子裴山海。

想到她極有可能是在仙人洞府得了同樣的寶貝法決,修為突飛猛進增長。

畢田蠢蠢欲動,她本就資質平庸,與裴山海一樣,雖是雙靈根資質,卻因火木雙靈根沖突。

修煉途想要得以寸進,難上加難。

如他們這等人,倘若沒有大造化,便只能止步元嬰。

想到她如今壽元所剩只有三十年,心有不甘。畢田再次拿出了混沌心法,並瘋狂的打聽那塊仙人洞府的消息。

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,畢田在十年後,無意進入上古魔尊洞府。

在其手劄找出了關於混沌心法的來源。

萬萬年前,魔界、靈域、仙界三界鼎足而立,三界本是有明確的結界劃分。

無奈魔尊生出了越界的心思,想要攻占靈域,進而一舉拿下仙界。

大張旗鼓的攻打會引起仙主的介入,當時的魔族雖並沒有衰落,卻也不敢正面與仙界之主抗衡。

為了攻占三界,魔尊花費了萬萬年時間,鉆研天道奧秘,企圖在功法上打敗仙帝蚩方。

後來,他雖沒能自己更進一步,卻是創立一本修煉速度奇快的《無情道》經,當然這本道經並不是魔經,而是針對特殊體質的正道修士心法。

此法對修煉者的要求極多,幾乎每一位被此心法挑的修士必定乃機緣造化極深之人。

其實修煉速度快並不是好事,對於無情道修煉者來說,每一個境界幾乎沒有經歷過普通修士磨歷。心境稍有不穩,便很容易被無情道法所駕馭。

魔尊創立出此道法的目的,便在於此。

道法自行挑選適合修煉的修真者,他們一旦修煉,道法便如生根了般自己運轉。

修士會逐漸被道法駕馭,從而喪失七情欲。

而這些大造化者流失的七情欲便是養分,培育新的魔種。

無情道修煉者在飛升時,會迎來死期。

其身上的大造化悉數灌入魔種,從而為培育出毀天滅地的魔體添磚增瓦。

無情道經問世那日,仙界無極宮大羅金仙韓清子測出一卦:情魔現,靈域必有大亂。

正因為有此預言,仙主在仙魔大戰擊殺魔尊,封印無情道經後,給靈域留下了一線生機,將一卷混沌決封印在混沌石內。

齊天秘境內,畢田能得到混沌石,並不是偶然。

蓋因混沌石封印的是兩種道法,無情道被裴山海所得,而之後的混沌決恰好被畢田看見。

修真界,逆天而行,本就因果循環,一飲一啄,皆有其法。

畢田得到此物出處,卻是因了自身貪念,並沒有將法訣交出,給能適合修煉的修士所用,而是據為己有。

在常年的歲月,他終是摸索出正確的修煉的方法。

只有打開混沌石,在混沌空間內修煉,方能有所造化。

然而她費勁千辛萬苦,打開混沌石,進入混沌空間後,發現自己被別說轉神識,空間內一絲靈力也無,更找不到吸收混沌元氣的法門。

被困在廣袤的沙漠,他一日也活不下去。

更不幸的是他遇到了沙城暴,被鋒銳的沙子割破了動脈,渾身的鮮血流幹的最後一刻,黑色旋渦再次出現,她被吸出混沌空間。

畢田寫下手劄之時,已是油盡燈枯。

臨死之時,忽然想起如果無人參透這本混沌心法,靈域大亂。

惻隱之心頓生,他匆匆留下了這本手劄,懊悔而死。

柳長寧查探完畢田親手所寫的玉簡後,蹙眉,柳眉間夾出幾道淺痕。

她低頭看了眼揮汗如雨的男子,那人一聲不吭的往前走。

他赤著腳,腳踝處已經打了血泡。

每走一步,血泡潰破,粘上沙子。

再進一步,又生出新的血泡,蔓延在他光果的腳底。

步步生疼,他卻仿佛不知痛一般,越走越快。

柳長寧杏眸微瞇,聽著他粗重的呼吸聲。

嘶聲道:“前輩,倘若能出去,你最想做什麽?”

寂靜的沙漠只有他不太勻稱的出氣聲。

等了很久,原以為他不會說話。卻傳來一聲力竭的提醒:“到了。”

擡眸,眼前是塊不大綠洲,在茫茫沙漠,低矮的窪池內,清泉泛著粼粼水光。

他背扶著她,一步一緩的走向池水邊,低聲笑: “若是能出去,我想喝口醉仙樓內的瓊漿。”

柳長寧順手撥開他垂落的濕發,柔聲道:“嗯,你我一起喝可好?”

此話一落,又一口獻血溢出。溫熱的血液落在裴子淵修長的脖子上。

他仿佛被燙了般,平穩的步伐突然停下。

哪兒還有心思想瓊漿玉液,入眼綠洲並不是希望。

對於眼前的女修來說,是生命最後的綠色。

她靈力枯竭,若是沒有辦法修覆丹田,一日也活不了。

裴元邵抿著唇,他想了很久很久,久到背上的女修不知何時閉上了眼睛。

他忽的心驚慌頓生,滿眼駭然,快步將她放在綠洲邊。

顫著手探向她的鼻息。

…… 沒有死!

狼狽的閉上眼,裴子淵只覺心尖的恐懼久久無法消失。

雖滿心困惑,心底如此強烈的情緒因何而生,他卻已是沒了時間追根究底,想來大抵與契約有關。

畢竟她死了他也活不了。

如今唯一能救她的方法,也是救他自己的方法,確實有。

地火熔巖與玄冰珠相伴相生,倘若他與她立刻雙修,可解決所有問題。

空間沒沒有先天靈氣,但他體內卻有,地火熔巖充盈,丹田完好無損。

朱雀一族雙修秘法,修煉兩人可互為爐鼎,真元在彼此體內交換流轉,從而達到煉化、提純的效果,彼此共受裨益。

雙修過程,一邊修覆她丹田,並將他體內的地火熔巖度入她的體內,轉化為玄冰真元。

此消彼長,一舉兩得,彼此間都能得到好處。

而這一切前提是,……只需他與她交融!

裴子淵悄咪咪的睜開眼,入目是她蒼白的唇角,幹掉的暗紅血液。

莫名的酸澀再次布滿心頭,他掙紮著閉眼又睜開,反覆幾次後。

雙唇抿成一天直線,掙紮著睜開眼,顫巍巍的伸手,扯下了她胸前殘留的布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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